“知道世界上谁搬家最勤吗?” 铁牛答:“蚂蚁!” 我摆了一眼:“是哈萨克族。” 哈萨克族牧人基本都拥有三套带花园的居所(也有四套的)。 每年他们带着几百乃至几千的宠(包括牛、羊、马、骆驼)往返于这三地。三套居所分别是春牧场、夏牧场还有冬牧场。 如此频繁艰苦的蚂蚁式搬家,是遵循一项古老、符合自然规律的可持续性发展策略。 就像薅羊毛,不能单独按着一只薅。草场同样,不能摁着一块啃。为了大自然,也为了自己的宠们吃了这顿还能有下顿。 我们此刻是在沙尔山别克家的春牧场,位于新疆伊犁地区的阔克苏大峡谷沿岸。他们家的土房子距离峡谷只有一百多米远。 “这个位置的风景好的很,就是梦游的人睡在这不大安全。”沙尔山别克担心的说道。我转头看了眼十几米外的帐篷:“铁牛,你今晚靠帐门一侧睡吧!” 相对于人们观念中一望无际的广阔草原相比,伊犁的草原大多极具个性,好似草原下趴着许多“卡戴珊”,那优美性感的曲线拨动着每一个男人的心田。 那些美妙的“屁股”上已经披上了绿色的纱裙,还有小黄花的点缀。羊和牛们大概是觉得这件“衣服”过于的保守,忙着给加工,使其在透与不透间又增添了几分性感。 沙尔山别克 这座性感农场的主人,也是我们日后的东家——沙尔山别克,是个腼腆精干的哈萨克男人。黝黑的面容棱角鲜明,上面刻下了一道道刚发育的皱纹。 他身高八尺有余,但可能是“长宽”比例的原因,看起来比我还单薄,力气却是我的八倍,干起活来好像肚子里装了台发动机。 “叔叔,你家羊有多少?” “叔叔,鸡喂不喂?” “叔叔,牛跑了” …… 三天后的饭桌上,别克似乎有些难以为颜,吞吞吐吐的说:“呃...叔叔比你也就小两岁,不多...吃馕,多吃点...” 现在看来要判断一个男人的年龄,同样不能相信他的面容。 热情的别克担心因照顾不周,我们会感到无聊,总想带我们出去耍。赛马、叼羊每周会有好几次。而我们对他说的最多的是:“求你给点活儿干...” 虽然别克的汉语讲的比较简陋,但足够将我们与这个家的距离拉的更近。 艾丽扎提 女主人叫艾丽扎提,比别克小一岁。身材同样苗条,只是比别克小了几个尺码。她的汉语水平限于“吃了吗”、“玩去吧”等,这还是铁牛上课之后的成果。 艾丽扎提拥有萨克牧人中较少见的白皙的肤色,但还是在艰苦的劳作中留下了干滞的印迹。 每天早上她都要化上淡淡的妆容,同时也为荒原的生活画上了一层希望。 她起初给人一种落落难合的孤冷气质,但没过两天混熟后,空旷的牧场上时常飘着她魔幻的笑声。 艾丽扎提在干家务、做饭时,就像雷电一样猛烈,像风一样迅速。 我们和铁牛在她面前总感觉回到了二十多年前,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岁月。 说到自理,我和铁牛并不会太自卑,因为还有个垫底儿的——乌拉拉。 乌拉拉 乌拉拉是别克和艾丽扎提的小女儿。她和我相比,仅仅是小了一个而立之年。 可能因为不到两岁就开启了肉食模式,加上每天铁人三项的运动量,两岁半的身段比内地的孩子大了一圈。 乌拉拉小小年纪就可以熟练运用各种表情,总是挤眉弄眼的配合着当时的语境,逗的大家前仰后合。 不过她对我说最多的一句话是:“阿哈,布克!”此时一定是双手叉腰,藐视的歪仰着脑袋,小嘴撅的老高。铁牛在角落里偷乐。 那句话翻译过来意思是:哥哥是翔! “姐姐布克!说!” 在乌拉拉身上总能发现一些城市孩子不具备的品质,比如干活。 我们赶羊时,一脸严肃的她也站在羊群边缘,显得那样的渺小。边跑边手舞足蹈的驱赶着,嘴里骂骂咧咧,好似一位将军正在训斥一帮新兵蛋子。 她是个懂事的孩子,如果做错什么,别克讲一句道理,她总能悬崖勒马。 只是不怎么鸟艾丽扎提,看来黑脸成了她妈妈的独唱曲目。 米尔古丽 敏格尔 他们的大女儿米尔古丽,和二女儿敏格尔在几十公里外的公社上小学和幼儿园,每周末才能回家享受两天无忧无虑的时光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