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谷两边河岸遍布着大号的鹅卵石,当真是一川碎石大如斗。 而且我们行进不久,山谷中就吹起了大风,狂沙飞扬,眼睛很容易进沙子,狂风也加大了我们渡河的危险性。 渡河伊始就是八仙过海,各显神通,猛一点换了溯溪鞋就下水,有的就换裤子,班长专门带了胶鞋和下水用的胶裤,一路上倒是十分方便,我是个粗人,也没有带溯溪鞋,换双运动鞋,裤子提到大腿,就直接渡河了。河水冰冷刺骨,一开始身体的确有些不适,但随着频繁渡河,慢慢就适应了,裤子干了又湿,鞋子也没必要反复换了,任它湿哒哒吧。 第一天河水都没有多深,一般大腿不过腰,水也不算湍急,过河不需要多大的技巧。 值得一提的是,渡河贯穿乌孙古道的始终,第一天,第二天,第四天都要反复渡河。而河水随着我们的前进愈发湍急,第四天就是过腰的激流了,相当危险,需要一定的过河技巧。 虽然第一天只走了半天,但是反复过河的温差以及始终湿漉漉的衣物已经让我心力交瘁了,河边的路也不好走,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,有时候还要在峭壁上的小道前行河流之于山谷,千万年的冲刷产生了极其明显的侵蚀作用,看着斑驳的岩壁,很容易想象五六月汛期是如何泛滥的洪水,徒步的时候我时常想雪山上积年的雪是如何融化成这样一条激流,同时我也知道当我亲眼目睹的时候就会得到答案。时间会给出答案,有的答案可能我们终其一生也找不到,可现在我只需要行走就可以遇见这个答案,得到一点小小的满足。想到这里我的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了。 (河畔的胡杨) 下午六点半左右我们陆续达到正穿的营地,距离反穿营地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,一番讨论之下,最终决定就地扎营 (第一天营地) 我带了十份热干面作为主食,毕竟我吃了十年也不腻,想想在山里吃个十天应该也没有问题 (加了脱水蔬菜的热干面) 、第二天早上比干表示自己的脚踝吧不适,可能是因为冰冷的河水,当时我有点惊讶,有点难过(比干在库车帮我带了炉头,餐具,帽子,万分感谢)其他人就没什么大的反应,大家询问好比干的撤退计划,短暂祝福后,拔营。 走入荒原 由于第一天出发的较晚,第二天我们选择提前拔营,大概八点就出发了,短暂的离开河谷,我们走入了更加空旷的山谷,这是一片少有人涉及的荒原,曾经这是乌孙人西迁的道路,游牧民族的马蹄哒哒,之前这是解放军的军事要道,红军踩着草鞋开始解放广大新疆土地。类似的古道有很多,有的修成了公路,成为了贯穿天山的生命线,有的早已没了人迹,慢慢被风沙掩埋,历史如星空闪烁,王朝变化如焰火,这是前人早已走过的道路,早已走过的荒原。 事先我早已对这条线路烂熟于心,可当我脚踩在异乡的土地,当我真正行走在无边的荒原,我突然知道,我只是一个旅人,一个过客。我热衷于那远方的美景,远方的土地,于其说是厌倦了我之前的生活,不如说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生活,我的精神世界同这里一样——一片荒原。但现在我已无暇顾及过去,我得向前走。 今天的路程有20公里,但是渡河次数没有昨天多,上午基本就是河谷加山谷,下午就能远远的看到雪山了。今天我是队伍最后一个,中途脚崴了,但是我并没有和别人说(走的有点不舒服但是第二天一切好转),班长作为收尾,一路陪着我走,所以速度也没落下,七点多抵达营地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