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最近的时间里,也不算过分的近,大概是从呼伦贝尔回来之后,我疲于记录之后的旅程,甚至不愿多加赘述。为了不让我过分忘却,我只是简单地写了一个流水账,应付了事。可是,那些鲜活难得的记忆在跳跃,随着我不断前进,我将离那些记忆越来越遥远,会蒙上一层又一层的白纱,也会终有一天不复想起。 我决定写下来。哪怕千万般不愿提笔,我不能再放任记忆四处奔流,蒸发于空中,变成云彩。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“旅行”这两个字就慢慢渗透到我的生活之中。 和大多数人一样,在上学的时候有接触过青春文学,也读过安妮宝贝。安妮宝贝的《莲花》写的是墨脱,那是对西藏最初的印象。后来毕业,浑浑噩噩的实习过一段时间,我所幸的就是我及时从那毫无天日的工作中离开,否则我至今都无法想象到我如今的模样。于是回到家,原本理所当然捧着书本的日子了无所踪,我没有成绩的压力,没有人再强迫我学习、上课——我竟然不知道做什么。在上学的时候有想过工作,想自己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。我读的是现下热门的电子商务专业,学下来我都不明白我具体要做什么,所以一旦我杞人忧天的想到工作,就会无限抑郁,打上死结。 我在家呆了一段时间,那段时间在想两个字:新疆。 我有亲人在新疆,以此为契机,我踏上了独自去新疆的火车,那也是我第一次不是去上学的独自出行。看惯了北方密集的房屋和工厂烟囱,火车外的景色竟然让我迷恋。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和皑皑雪山,牛羊在未有新芽的枯黄草原上吃草,犹如一条绢带的小河潺潺流过,就这样我到了库尔勒。然后生活了几个月,我从库尔勒西去,到达了位于伊犁州的塔城地区,塔城市,一个古名为“塔尔巴哈台绥靖城”的县级市,这对我以后的旅行观很重要,离开塔城之后,我短暂的在家呆了段时间,去了成都,再后来,就觉得,未曾万水千山走遍的话,何以在面对生活时泰然。 呼伦贝尔这个名字取自呼伦湖与贝尔湖,同时有一个美丽的传说。很久以前,蒙古族部落里有对情侣,姑娘名呼伦,小伙子名贝尔,后来有一天,妖魔蟒古思带领部下,并仗着自己头上两颗拥有神力的碧水神珠,一路进攻草原,让河流干枯,抢走了呼伦姑娘,贝尔为了草原和呼伦,与妖魔蟒古思拼杀。呼伦见情势危急,便假意取悦蟒古思:“如果把你头上的神珠给我一颗,我就答应你一个愿望。”蟒古思喜出望外,连忙应允,将其中一颗神珠给了呼伦。呼伦知道一颗神珠就是一汪碧水,为了滋润草原,她毅然将神珠吞下,化成茫茫湖水。蟒古思一见神珠少了一颗,神力减了一半,顿时手足无措,贝尔趁势追上蟒古思,张开弓箭正中他的心脏。贝尔缴获了另一颗神珠,可呼伦已经化作一汪湖水,悲怆的他为了永远守候在呼伦身边,立即吞下了另一颗神珠,这是呼伦湖南部出现了又一汪湖水。蒙古族的人们为了纪念他们,就把两座湖水分别取名呼伦湖和贝尔湖。 这个传说是在我查呼伦贝尔的攻略时看到,妖魔蟒古思出自蒙古英雄史诗,让我格外感兴趣,而呼伦湖位于扎赉诺尔,距离满洲里市区24公里,所以我也特地去了一趟呼伦湖。那天阴天,厚重的乌云在呼伦湖上,草原上依然是大风凛冽。呼伦湖湖水已然不清澈,哪怕有那么美丽的传说相伴,仍然逃不过旅游旺盛之后,满地垃圾与湖水上漂着的白色塑料袋,我没有在呼伦湖多做停留。离开的时候乌云仍未散去,大风打湖水而过,一池涟漪波动,不知在说些什么沧桑。 每一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情怀,譬如我对边境,就像内心深处一汪宁静的水洼一样,我觉得它很安静。这种情怀是我在新疆塔城时愈演愈烈的,塔城是一座给我印象非常宁静温暖的城市,这让我对边境有一种眷念。 满洲里也是一座边境城市,我一度向往乘坐的K19国际列车就是在这里换轨,换上俄罗斯的轨道。满洲里原称“霍勒津布拉格”,蒙语意为“旺盛的泉水”,而满洲里这个名字则取俄语“满洲里亚”,简称满洲里。 从海拉尔一路开往满洲里,笔直的柏油路消失在天际,我来的季节正是九月初秋,公路两侧的草原渐渐泛黄,青黄参差,海子写过“大风从东吹到西,从南吹到北”,用来比喻九月的呼伦贝尔的气温再合适不过了。离开海拉尔,就觉得温度一路往下降,等阅过一路草原萧瑟辽阔,到达满洲里后,我已经翻出了那条再三纠结才带出来的厚围巾。 满洲里的街道格外干净,但是路况也极其复杂,一路上停放着各类来自俄罗斯的车辆,来自对面的俄罗斯人也自然娴熟的来这里购物、散心等,商店也自然摆放着各种中俄两国的特有商品。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在傍晚看下去,并未觉得特别之处,当然,那是还没有到晚上。 天一黑下来,路灯与建筑就大放光彩,灯光映衬下的满洲里更加辉煌难忘,好像一下子到了童话世界里的豪华宫殿,整个满洲里变得安静,虽然寒冷,虽然不见太阳,但是夜景更加让它熠熠生辉。 在满洲里的时候,我跟同车的人一起吃了一顿“豪华大餐”,传统俄罗斯的菜肴与餐厅,餐厅中央摆放着演出舞台,边吃边听一位白衣女生拉电提琴。吃完因为冷,赶紧回去换上毛衣,继续溜达出来看夜景,充斥着中文与俄文的街道行人稀少,大概九月,满洲里就冷下来了。 |